实验炖豆腐

【楼诚】情歌王 7

——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
让风痴笑我不能拒绝
我和你吻别在狂乱的夜
我的心等着迎接伤悲

 

黎叔很久没做过梦了,睡着后的世界一片漆黑。孤家寡人,无人入梦。他得了空闲就去寻摸旧报纸,成捆成捆的拎回家去,分门别类仔细查找,有时候不知不觉就枕着旧报纸睡了过去,煤油灯烧了整夜,眼镜歪斜在一边。

 

后来他找到了儿子,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地,整个人都轻松了几分,但他仍然无梦,只是那漆黑的世界不再寥廓可怖了。

 

那日明台订婚,他躲在小阁楼上在儿子的订婚照前摆了一朵还占着露水的玫瑰,遥寄祝福。当晚,他终于做了一个梦,梦里是漆黑的街道,他如游魂一般飘荡在夜风中。

他茫然四顾,只见一盏昏暗的街灯明灭不定。像是飞蛾挡不住光的诱惑,他下意识地接近那唯一的光源。

 

凑近了,才看到街灯下有一对年轻男女。女子明眸善睐巧笑倩兮,帮对面的男子整理衣襟,男子提着行李箱,背着灯光面目不清,但他却无由来地知道那个男子就是自己。

——路上小心。

——好。

——遇事别冲动,多想想。

——好。

——事情办完早点回来,我和儿子都等着呢。

——好。

——嗯……

——还想说什么?我火车可快赶不上了。

女子拉起男子手臂,看向腕上的手表“呀”了一声,就急急忙忙地推了男子几下,催促他快走。

 

男子提着行李走出两步,回过头,她还在街灯下看着他。昏暗的光芒裹着她,美好的像落入凡尘的安琪儿。他鬼使神差地飞奔回她身边,扔下行李,一把把她抱起来,将她的惊呼封在自己唇中。

 

 

 

晨光微曦,他幽幽睁开双眼。唇上似乎还有她的温热与香气。

他眨眨眼,调出脑子里的回忆,那天晚上真的是这样的吗?

 

 

 

——路上小心。

——遇事别冲动,多想想。

——事情办完早点回来,我和儿子都等着呢。

——嗯……

 

——好了好了,别唠叨了,我火车都快赶不上了,你赶快回家去吧,儿子醒了不见人要哭的。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那个安琪儿就这样被他丢在了身后,丢在了黑漆漆的街道上。

 

 

 

 

——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
既然你说留不住你
回去的路有些黑暗
担心让你一个人走

 

明镜来信,下月明台去巴黎读书。

 

这事儿是明楼和明镜早就商量好的,但他却没意识到这一天竟然来的的这么快。

 

“大姐说什么了?家里一切都好吧?”

 

“都好。”明楼放下信纸,“下月明台就来了。你准备一下吧。”

 

阿诚沉默,许久才点点头:“嗯,明天我就搬回宿舍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明楼慌忙看向阿诚,有些急切地解释。

 

阿诚搭上明楼的肩,安抚地摩挲了两下:“大哥的意思我明白,明台入学的事情我会安排,他身边的人我会细细过滤一遍,不会让他沾上不该他的东西。况且助教宿舍离男生宿舍也近,总得有个人看着我们小少爷吧。”

 

阿诚知道明楼绝没有赶他走的意思,但明台也大了,如果让他知道他们两个大男人挤在这个只有一个卧房的小公寓里,总有些不清不楚的尴尬。

 

“那我们租个大点的公寓,让明台也别住宿舍了。”明楼拉了阿诚的手,难得的小孩子脾气。

 

对于他们的关系,明楼极为坦然,外人的目光他从没有放在心上,但明台和大姐是他的至亲骨血,他们的感受他不敢不顾,但又怕委屈了阿诚。这几年他们在法国,耳里听的是风声雨声读书时,心里念的是家事国事天下事,对身边知根知底的人也没什么小意心思,顺其自然罢了。而今明台要来,干干净净一张白纸,该隐瞒的,该敲打的,该说个通透的,桩桩件件,尺度都要拿捏。明楼自认这点事情难不倒他,但一想到与至亲骨血这般弯弯绕绕,心里难免耿耿。

 

阿诚是明白他的。抽出被明楼拉住的手,盖在明楼手上:“大哥,搬到一起是简单,但日久天长的,你能担保他不发现点什么?我们小少爷可聪明着呢,到时候着急费心的不还是你吗。”

 

明楼不再说话,道理他是最懂的。可自己心里明白是一回事,阿诚讲给他听又是一回事。每每听到阿诚说出那些在他脑子里千回百转的话总是说不出的熨帖受用,他说服不了自己,阿诚可以。

 

明楼卸下心里梗着的劲儿,又忍不住挑拣阿诚话里的缺漏:“你怕他发现什么?”

 

彼时阿诚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面薄的紧,听他这话不禁绯红了脸:“我和你说正经的呢!你就会拿我寻开心!”

 

 

 

前方的路不会容易,还好,有阿诚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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