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炖豆腐

【楼诚】情歌王 12

——oh 眼泪
眼泪都是我的体会
成长的滋味
oh
眼泪
忍住眼泪不让你看见
我在改变
孤单的感觉
你从不曾发现
我笑中还有泪

 

 

建国伊始百废待兴。上海经济工作千条万绪,陈老总走马上任后对上海的经济学家们还算倚重,明楼也包括在内,但他与阿诚身份复杂,自然不能光顾着经济这一块,多年地下党员的情报工作也是要一一向上汇报的。

明楼和阿诚忙得脚不沾地,已经好久没回家了,只阿香一个人守着明公馆。

阿香没什么事做,心思就管不住了。这些年真的发生了太多她看不懂想不到事。

 

 

45年日本人投降,她以为是新政府高官的明楼摇身一变成了重庆的人。几个月前中华民国气数将尽,不过一晃眼的功夫,明楼与阿诚哥就穿着那身绿军装了。甚至去世已久的小少爷前些日子竟寄了明信片回来,她不敢相信却欣喜若狂。她急忙忙地打电话告诉阿诚这个消息,阿诚只是笑骂一声“这个混小子”没有半点惊讶,她奇怪一会儿后忍不住骂自己傻,这么大的事大少爷和阿诚哥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这些事情本是好事,但她就是心里慌慌的。

 

 

这天傍晚,明楼和阿诚终于回到明公馆。阿香特别高兴,准备了一大桌子的晚餐。

餐桌上,明楼与阿诚一脸疲惫,话都不如以前多了,三人安安静静地吃完了晚饭。阿香在这安静中感到一丝不平静。

她收拾碗筷,明楼似是闲话家常地说:“阿香啊,你来明家有十多年了吧。”

阿香手上动作一顿,又若无其事地说:“是啊大少爷,我9岁随奶奶住进来的,今年我都20了。”

“20啊,在乡下你这个年纪的姑娘都嫁人了吧。”

“可不是吗,我表姐比我大一岁都有两个孩子了呢。”

明楼不再接话,看了阿诚一眼,阿诚点点头,笑着对阿香说:“那你呢?可有相中的,说给阿诚哥听听。”

她娇嗔地冲阿诚皱皱鼻子:“胡说八道!大少爷你管管阿诚哥啊!”

明楼笑笑:“阿香啊,新中国也成立了,我们不来少爷小姐那一套了,以后就和阿诚一样,叫我大哥吧。”

“我可不敢。”说着眼神在他们之间意有所指地转了一圈。

 

 

闲话扯得远了,明楼拉回话头:“阿香啊,我是认真的,我与你阿诚哥一直把你当妹妹,你以后的路我们自然要为你多操一点心。”

阿香听出明楼的话外之音,瞬间慌了:“什么以后的路?我是要一辈子伺候大少爷的!”

“什么话!哪有妹妹伺候哥哥一辈子的?听话,好好回乡下找个好人嫁了过过太平日子,也算我们明家对你奶奶有个交代了。”

阿香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我不!大少爷你别赶我走,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要陪着您和阿诚哥,我不要离开你们。”

 

 

她脱口而出的话让明楼与阿诚心下巨震——这个女孩子竟有这般敏锐的心思。

阿诚叹气,擦去她的眼泪。

明楼说:“傻姑娘,我们不是要赶你走。我与阿诚都不想让你离开。现在我还能护着这个家护着你,但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我不管,我不走。”

“阿香….我们这也是为你好,不想你跟着我们受委屈。.”阿诚也跟着劝。

阿香低着头不说话,只眼泪啪啪啪往下掉。

 

 

明楼看她的倔强样子也是心疼,没再逼她,让阿诚劝着,自己回了书房。

 

 

“阿香,新中国成立了,你再待在明家不是给大哥扣资本主义的帽子吗,你有自己的人生,明家不能扣你一辈子。”

“阿香,你是不是怕你一回去就会被嫁出去?那我让大哥亲自和你父亲说,等你愿意再嫁人,好不好?”

“阿香,你回乡了我与大哥才能放心,你也不必觉得明家对你有恩,如果有人问你明家的事,就当不知道就好。”

“阿香……”

阿诚柔声劝着,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阿香就是埋着头不理他。

 

 

晚上,阿诚推门而入。明楼抬眼看他:“阿香怎么样了?”

阿诚摇摇头,疲惫地坐到沙发上,身子深深地陷进去:“任我怎么说她都一言不发,像是铁了心不肯走。”

明楼一时间真不知该欣慰还是生气了。

他们这几天忙忙碌碌,不仅要完成手头的工作,还要应付各方各面派来的调查组,总想要把话再说圆一点,能多保一点人就多保一点。

明楼处理地越圆滑,调查组越是揪着他不放,事情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僵着。他到不介意这么悬着调查组,可他的老首长却托人捎来消息,要求他不要为自己说话,置身事外明哲保身。

这消息与老首长被捕的消息是一起传到的,他坐在简陋的临时办公室里,沉默了一下午。

临近下班,他把阿诚叫来说了这事,阿诚苦笑:“置 身 事 外?明 哲 保 身?”字字落地,不平不忿。

他们本就是是双手染血的多面间谍,是在人间与地狱徘徊的修罗。这些事实不会改变,这些罪名无法开脱,

这八个字他们做不到。

 

 

那就尽量别再连累其他人吧。

 

 

明楼揉揉太阳穴,说:“你再劝劝,她最听你的话了。”

阿诚戚然一笑:“大哥……”一声轻唤多少无奈辛酸。他起身走到明楼身后,为他按摩头皮,柔声说:“阿香长大了,她自己事就让她自己决定吧。”

明楼闭上眼,感受阿诚手指带来的轻松舒适:“是啊,她长大了。”

 

 

阿香一夜没睡。

她9岁进明家,是明镜给了她第一套文具,是阿诚握了她的手教她写字,是明楼告诉她这中国不只一个上海这世界不止一个中国,是明台告诉她人生而平等她不比那些富家小姐差……这样的一家人,她怎么舍得离开。

11年,她早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女孩了,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判断,这是明家给她的最好的礼物。而现在她的大少爷,她的阿诚哥却要夺回这份礼物,要她忘记,要她和明家撇清关系,要她变回一个没有思想没有眼界的乡下女人,和其他人一样随波逐浪地过完一生。

习惯了五彩斑斓,如何接受只剩黑白的世界?

可自己的坚持真的对吗?阿诚哥说的不错,她待一天明家就一天摆脱不了资本主义的帽子,大少爷与阿诚哥在政府任职,这样的帽子是要命的。她虽不懂政治的弯弯绕绕,但大少爷这一重重看不穿的身份,对别有用心的人来说终归是个把柄。

若真的如阿诚哥暗示的那样,她的坚持会不会成为他们的负累?

她想了一夜,眼泪流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她将早饭摆上桌子,看着明楼与阿诚一前一后下着楼梯。

她笑着问好:“大少爷早,阿诚哥早。”

他们温柔地笑着点头。

“大少爷,阿诚哥,我想通了。下午我哥就来接我回去。”

明楼和阿诚都愣住了。

阿香看着他们微笑:

“大哥,阿诚哥,你们要照顾好自己。”

“大哥,阿诚哥,我回去了就与明家没关系了。”

“大哥,阿诚哥,你们放心我一定好好过日子。”

“大哥,阿诚哥,我懂的,你们都是为了我好。”

 

 

阿香左一句右一句,话说得毫无逻辑,但明楼与阿诚都是懂的。

“好,好,好……也不用怎么匆忙……”明楼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了。

阿诚握着她的手,真诚地看着她说:“阿香,对不起。”

阿香把眼泪逼回眼眶,摇头微笑:“没什么对不起的……我去整理东西了。”

 

 

看着她的背影,明楼再一次真切地感受到,阿香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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