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蔺靖】江山还似旧温柔 2
（二）无眠
来到明楼身边后的第五天，琰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明楼失眠，很严重。严重到就连琰这个反射弧可以跨越宇宙洪荒的影魅都在第五天就发现了。
房间阴冷，石板床狭窄生硬，床上的破絮被子潮的似乎可以挤出水来。环境已是艰苦，明楼头疼的毛病更是雪上加霜。有时他做完一天的劳动改造后躺到床上，身体疲惫地只想昏睡过去，但尖锐的头疼却扯着他的脑子保持清醒，这种感觉折磨得他形销骨立。
琰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次日，天气很好阳光很足，琰没有去修炼，而是跟着明楼。他们今天的任务是去农场将今年收上的粮食称重装袋，送上货车。
明楼那双拿笔举枪的手撑着一个麻袋，工友用簸箕往里装着未去糠皮的大米。一袋装完，两人配合着将大米搁到独轮车上，由他人运走。
琰皱眉看着，明楼表情平静，但他可以听到他皮骨之下心脏疲惫的跳动。他歪头想了想，手上捻了个訣朝麻袋一扔，明楼突然就觉得麻袋轻了许多。“咦？”工友也发出疑惑的声音。明楼示意他放下麻袋。他们又称了一遍，重量精准。明楼还是觉得不对劲，又向负责人要一台新称。
他总是一丝不苟的。
“哪有什么新称？这才多大功夫你们就把我们的称弄坏了？够可以的啊！新称没有！和其他组合用去！”负责人臭着一张脸，骂咧咧的。
明楼和工友跑去和用其他组的称，重量对着呢。这又把这组人给惊着了——这轻飘飘的一袋粮怎么都不像有一百斤的分量啊。他们几个啧啧称奇，其他人也忍不住来凑热闹，一个个都要举那袋粮试试。
呃……琰觉得这好像不是他要的效果啊……
吵吵闹闹的，负责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犯人们一哄而散，明楼给他解释他也不信，嘴里骂着些不堪入耳的话。后来，负责人干脆也要来试那袋粮。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拎起粮袋的两个对角。确实不重。他也纳闷，手上忍不住掂量掂量。
琰又一歪头，自己飘了过去。
“砰！”负责人被粮袋突如其来的重量拉倒在地，脸狠狠的砸在地上，摔了一嘴泥。
“噗”犯人们低头憋笑憋得幸苦，明楼赶紧把人扶起来，琰坐在粮袋上笑得开怀得意。
闹剧散场，工还是要做的。之后的每一袋粮，明楼都觉得挺轻的，而且好像越来越轻了。
当天犯人们似乎心情都挺不错，晚上牢房里的阴气都散了点。
这样应该可以睡着了吧？琰想。
晚上，琰盯着明楼，看着他艰难入睡，看他辗转反侧，看他终于安静。琰默数他的睡眠时间——好像效果不大啊。
琰有些闷闷的，往明楼身边一躺，想着自己应该再做点什么。
接下来几天他上下翻腾，减轻劳动量，将被子烘热，把房间内大大小小的蚊虫鼠蚁都赶出去……好像都没什么用啊……
这天，他又跟着明楼到了农场。一边给明楼减负，一边满腹心事想新法子。突然就听到了一声夜莺的叫唤，他循声看去，是一只成精不久的小夜莺在林子里蹦达。他飘过去。
“你知道怎么治失眠吗？”
“听我唱歌啊！”
“哦。”
“哎哎哎！你抓我干嘛！放开我，快点放开我！”
他连番折腾，明楼睡眠没变多好，他自己倒是灵力亏损精神不济了。
这天晚上，他强打精神盯着明楼睡觉，还监督夜莺以声波给明楼安眠。可不知不觉，他就躺倒在明楼身边，睡着了。
小夜莺哆嗦着推推他，看他没有反应。赶紧一拍翅膀从窗户口逃了。一边逃一边骂，从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又霸道的影魅！
第二天，琰是被明楼起床的声音弄醒的，他有点茫然的看着明楼深呼吸了几下，表情轻松地摇头低语：“难得的好眠啊。”
呃……成功了？
成功来得太快他懵了——陪他睡就行了……？
关于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为什么没人陪着睡就睡不安稳这个问题，琰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他发现夜莺溜了都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了。
溜就溜吧，我陪他睡就好。
于是，琰开启了漫长的陪睡生涯。
除去有时会被压扁，当然，他是影魅，被压成什么样子都没关系，琰的陪睡工作还算轻松。日间，晴天他出去修炼，阴雨天就陪着明楼；夜晚他就钻到明楼被子里，散出点白日吸取的日光精华裹着明楼，听他安稳绵长的呼吸。
蔺晨。
这种时候他总是格外想他。
后来明楼渐渐地可以睡得安稳了，琰就发现明楼有时会说梦话，断断续续地喊一些人名。从第一次听到“阿诚”这个名字他脑子犯浑闯进明楼梦里之后，他就喜欢到他的梦里晃悠。他的梦也没什么特别的，和琰几千年来看到的人间一样，不过是贪嗔痴恨人世百态。只有关于阿诚的梦才能让他提起点兴趣。几个梦旁观下来，琰止不住疑惑——萧景琰到底是哪辈子对不起天下人了，怎么这辈子又是这么个为家国天下劳心劳力的命呢？
阿诚一开始到明家时一个人睡不安稳，明楼就让他和自己一起睡，久而久之，离了对方就睡不安稳的反而是他了。
生生世世的轮回，他们总能找到对方。萧景琰和蔺晨，阿诚和明楼，双双对对，他不过是个多余的影子。他被创造出来只是个意外。萧景琰的执念支持着他不该存在的心跳，他为蔺晨执着，而萧景琰自己却生生世世霸占着蔺晨，每一个他都有另一个他相陪，但琰想要的蔺晨却再也回不来了。
还好他没有太多情感，还好他还没学会复杂的思考。
所以每个夜晚他还能安心地陪着明楼，不属于他的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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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虐点真的好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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