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蔺靖】江山还似旧温柔 5
（五）何处天涯 下
琅琊山的花确实很漂亮，琅琊阁就被种类繁多的花丛簇拥着。这些花儿一年四季依次递儿地开，热闹非凡，只有冬日纯白的雪才能让她们安静了去。
其中蔺晨最喜欢的是琅琊山上特有的一种野花。这花开在夏末秋初，花期极短，紫蓝色的花瓣儿上缀着点浅色的斑点，像极了冷若冰霜的美人流下几滴清泪，无情却是动人。
蔺晨指尖在花瓣上摩挲，轻柔地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庞。
他回来的时候，琅琊山一场秋雨刚过，花瓣凋了一地，没在泥水里脏兮兮的。蔺晨摇摇头——终是没赶上花期。
第二年，渐渐平息的蝉诵里，这花不知不觉地就开了，倒比以往更繁盛动人。蔺晨把飞流从花丛里拎出来，想着以后要带萧景琰来看看这花儿。
第三年，花照常开照常败，飞流照常钻在花丛里拈花惹草。一日深秋，他练完一套剑法，吐纳调息的时候被挂花香气沁满了心鼻，他突然好想宫中御厨做的那碗桂花酒酿，好想那天陪他敲子下棋的人。可他一想起离开那日萧景琰寝宫中大红的罗帐，再多的想念都被他压了下去。人是他劝着娶的，自作自受。
吱呀——蔺晨推开他在金陵的府邸大门。
他在宫里赖了几日，这才回到自己的地方。亭台楼阁一如往常，只许久未住人显得有点冷清。看来手底下的人也没偷懒。他满意地左右看了看，招来打理园艺的蔡叔，扔过去一包种子，说：“开春的时候种下，我明年要看到它开花。”
——你没福气赏我看到的景致，我就干脆把风景搬到你面前。
在院子里晃荡了两圈，实在是没什么意思，蔺晨干脆又进了宫。
刚进殿门，一个人影就扑了上来，蔺晨躲闪不及，脖子被死死地勾住。
“师——父——”萧庭生整个人挂在蔺晨身上，兴奋地大喊。他出宫建府不久，听说蔺晨回来了，赶紧进宫“请安”。赖在萧景琰这里左等右等，总算等来了人。
“呜——”蔺晨被勒地面红耳赤，“快、快给我下来！”
“我不！师——父——我可想死你了！”
“你个、个混小子！”蔺晨一边企图扒开赖在自己身上的八爪鱼，一边朝看戏的萧景琰投去可怜兮兮的求救目光。
萧景琰笑着看庭生胡闹，觉得差不多了才开口训斥：“胡闹什么，快点下来！”萧庭生这才笑嘻嘻地放开了蔺晨，整理了仪容，规规矩矩地行弟子礼。蔺晨好不容易喘平了气，仔细打量了一番萧庭生。
“嗯——高了，壮了。”
萧庭生行完礼，就眼睛四处乱转，直往墙角房梁上瞟。蔺晨见了，往他脑袋上狠狠一拍：“别找了，你飞流哥哥没来。”
萧庭生嘴一瘪：“师父——你回来怎么没带着飞流哥哥啊？”
“我有事吩咐他做，他过几天才来。”
闻言庭生眼睛一亮：“那他什么时候到？我好准备他爱吃的点心。”
“嘿你小子——你到底是想我啊还是想你飞流哥哥啊？”
萧景琰看庭生被蔺晨追得满殿乱躲，赶紧出言搭救：“好了庭生，你皇祖母还在等着呢，快去后宫给她请安吧。”
“是，父皇。”萧庭生堪堪躲过蔺晨的毒手，乖顺地行礼退下了。
蔺晨挤到萧景琰的坐榻上，一仰脖喝尽了几上半凉的茶，笑道：“庭生这孩子越来越俊朗了。”
“哼，好好个孩子，跟你学的没个正形。”萧景琰接过蔺晨手中的茶盏，示意高公公再续一杯。
“什么叫跟我学的？怎么就没个正形了？这样开朗活泼的多好啊。”
自梅长苏去世后，萧庭生的师父就变成了蔺晨。蔺晨也是花了好大的心思才让庭生摆脱了童年的阴郁，多了点少年人的活泼跳脱。
几日后，飞流终于回来了。庭生跟着他天天上蹿下跳，几岁大的睿儿也不甘寂寞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两个俊朗少年加一个圆乎乎的小团子，倒是给宫里添了不少生气。
和乐融融地过完了年，正月十五晚上，一道密旨神不知鬼不觉送到了大司马府邸，十六开朝，吏部呈上奏章——大司马长子吴少将染疾病去世，大司马悲伤过度气血攻心也去了。皇帝意欲厚葬，大司马之妻凌云郡主婉拒。
葬礼之后，贵妃吴氏代其母凌云郡主上表：父兄尽皆去世，家中产业无人可托，吴氏深受皇恩，当饮水思源，愿将全数财产捐献为军款，以全父兄精忠报国之心。
皇帝感念其心赤忱，准之。
一时间朝堂沸扬，百姓传之为佳话。
萧景琰心里虽是憋着火，但还是耐着性子安抚了当时上奏弹劾大司马的青年谏官。送走愤懑的大臣，萧景琰终是没忍住，随手抄起个东西就往地上砸。
“哟！”这东西正好被从帘子后面转出来的蔺晨接住了，他低头一看，乐了——这不是上回萧景琰拿来砸他的镇纸嘛。
“事儿都了了，就别这么大火气了。”蔺晨一边劝道，一边把手上的镇纸放回原处。
“白落个忠君爱国之名，便宜他了。”萧景琰依旧咬牙切齿。
生了会儿闷气，萧景琰说：“晚上我去趟吴氏那里，你不用来陪我了。好好抓抓庭生的功课，他这两天和飞流一起净胡闹了。”
“好——”蔺晨答应着，顺道啄了一下萧景琰气红了的脸蛋。
当天晚上，他把庭生押在书房里背书，自己倒了杯清酒坐在窗前看着远方天空黯淡的星子。
“师父——冷！”
“念你的书去！”
萧庭生瘪瘪嘴，紧一紧怀中飞流给他的汤婆子，顶着夜风低头背书。
突然，原本黯淡的星子红光大盛，染得夜空一片血色。但不过片刻，红光就消失了，那颗星暗到几不可见。蔺晨瞳孔紧缩，手一抖，酒杯掉落在地。
“师父？”萧庭生被吓了一跳，抬头时蔺晨已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萧庭生唤来下人收拾，心中不由得发慌。
一刻钟后，宫中差人来接他回去。
一个时辰后，他跪在寝殿外，哭喊着求师父放他进去。
半日之后，他脱力地缩在飞流怀里全身颤抖。
——贵妃万氏的随驾婢女刺杀皇上。皇上身中剧毒，生死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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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生上线，庭生没黑，好好一孩子已经在太多的文里背锅了，我还是放过他吧......
写蔺靖格外容易犯话痨，差点又没收住
庭生X飞流这对儿年下我觉得还挺萌的......这文里会不会展开写我也不造【望天......但为了保险起见把他们都设定成成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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