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炖豆腐

【楼诚】【蔺靖】江山还似旧温柔 6

(六)梅子黄时雨

火车一路往南边儿开,呼吸间空气里的水气都丰盈了起来。此时的苏州正是梅雨时节,细雨淋淋漏漏,一连几天没见着太阳了。

明楼下来火车,在交错的人群中迷茫了一会儿。张望了片刻后,一个年近三十的青年人迎了上来。

“是明楼伯伯吗?”

“我是,你就是阿香的儿子大仁吧?”

青年接过明楼手里的箱子,笑说:“是,明楼伯伯。”说着就领着人出了火车站。

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明楼在上边坐着,大仁骑个自行车跟着。

“孩子,在这儿等好几天了吧?”

“是啊,自从妈收到明台伯伯的信后就让我来火车站候着,左等右等了好几天,可把她急坏了,昨天还念叨我是不是看差了眼把您弄丢了呢。”

“呵呵,这个阿香啊。她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家里活不让她动她非抢着做。”

“是嘛,那就好那就好……”

他们一路闲话家常,琰趴在明楼肩头昏昏欲睡。

 

 

明楼在北京被关了近二十年,前些年终于等到风声松动了,言论势头变化。专案小组给一大波当年含冤入狱的人平了反还了自由,但正真有命活到这一天的却是少之又少。还好明楼挺过来了。

出狱那天是明台来接的,明楼怎么也想不到失散了三十多年的兄弟竟然在这样的情形下再见,激动地热泪盈眶,与明台紧紧相拥。

文革刚起头那阵,处在政治中心北京的明台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妥。他当机立断,把女儿女婿扔去了国外,送儿子进了部队,自请外调带着妻子去了西北。他几次试图联系上身在上海的明楼和阿诚却都已失败告终,最后还是彻底断了消息。这回专案小组查案,他让儿子多方走动打探,这才找到了两位哥哥。

漂泊离散,天涯两端。

出狱后,明楼和明台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明台对过去的事绝口不提,明楼也慢悠悠地等着。平日里下下棋喝喝茶,三四年下来,倒也和乐。

琰却是急得穿墙走壁,连修炼都不甚认真。

——到底什么时候去找阿诚?

终于有一天下午,阳光温暖。他坐在院儿里,放着收音机听一折《断桥》,明台儿子提了水瓶来给他添茶。

明楼似是无意地说:“这出《断桥》,你阿诚伯伯与我搭来最是合拍。”

手一抖,热水溅了半片桌面。

明楼叹息:“你爸不在,和我说说吧。”他犹豫半晌,终是在明楼坚定犀利的目光里败下阵来,将他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71年的时候,阿诚因伤寒死在了狱中,尸骨无处可寻。

明楼听了,缓缓吐出口气,依旧坐在躺椅上听戏,直到傍晚都没动弹。

 

 

这一年,过了年关,明楼就和明台商量着要给阿诚修个墓立个牌位,骨灰是找不回来了,兴许乡下还能找到点他的遗物,立个衣冠冢也是好的。

琰兴趣缺缺。他的眼里可以看到轮回,他不明白明楼为什么要纠结于不过一世的枯骨。但他还是跟着来了苏州。

明台也想带子女一起来,明楼拒绝了。他想想也是,就给大哥和阿诚哥最后留点空间吧。

 

 

大仁把明楼领回了家。曲折蜿蜒的青石板小道被雨丝浸的湿滑光亮,倒是他许久不曾见到的景致。阿香早已是个老妇人,看到明楼还是哭得像个孩子。

家里厅堂中摆了许多照片,有几张她与阿诚的合照。泛黄的照片里,两个人年轻地让人想要落泪。他端着那相片看了许久,沉默不语。阿香从柜子里拿出了颇为精致的一个相框递给明楼,明楼接来看,目光更沉了。

琰凑上去——三个丰神俊朗男子西装笔挺,轩昂地立于后排,前面的太师椅上,一个气度非凡的女子锦衣华服,神态威严。

琰只在明楼梦里见到的模糊身影终于一一清晰起来。

大仁看母亲与明楼伯伯的神色黯然,赶紧出声调和:“伯伯这么多年都没变,我在火车站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啊是啊,大少爷一点儿也没变。”阿香也笑道,气氛缓和了不少。

第二天,明楼把阿诚的牌位摆在祠堂,就立在大姐旁边。祠堂中林立的先人牌位,倒是比他二十几年前来的时候多了许多,远的近的,相熟的陌生的,一张张脸都成了冷冰冰的牌位,森然立在这个破败的小祠堂里。

他抚摸着阿诚的牌位,无限温柔地说:“阿诚,以前祭祖你向来不进祠堂,现在把你放在大姐旁边,你帮我照顾着她。”他收回手,又擦了擦明镜的牌位,笑说:“大姐,阿诚,你们等等我,我们还要相聚的。”琰等在祠堂外面,绵绵细雨中和守护祠堂的阴灵大眼瞪小眼。

除了几张相片,明楼还是没能找到阿诚的遗物。他拿张纸写了几个字,放在匣中,勉强立了个墓。墓碑上简简单单的刻着“明诚之墓——兄立”这几个字。那张纸琰看了,没看懂。

 

 

——Mon amour

 

 

苏州之行后,明楼以可见的速度迅速老了下去。琰眼睁睁看着他身上的生气一天天散去,额上的灵光也一天天更加黯淡,胸口堵得慌。他似乎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凡人总纠结在短短的一世上。活了太久,自己或许还没有明楼或是阿诚短短几十年来的精彩。


一个平凡的夜里,黑白无常终于来了。琰看着他们拔出明楼的魂魄,他狠狠压抑着自己想要把鬼差打得魂飞魄散的冲动,安静地让他们带走明楼。

“咦?我这来的挺巧啊。”

一条巨蟒突然出现,琰想要打人的冲动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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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的身份在明家还是觉得有点微妙啊,算不上少爷,至少算不上明台那样的少爷,又比仆人高一丢丢(一丢丢?),祭祖不进祠堂不跪明家祖先似乎是同人里都默认的......心塞三分钟。其实我的理解是他们关系像家人一样这是肯定的,但明楼明镜再怎么拿阿诚当弟弟都不会要他给自己家的先祖下跪吧,阿诚到明家的时候都十岁了,有点个人意识了吧。

——mon amour,我有道来的,法语的“我的爱人”如果不对请告诉我!

最后出现的晨宝宝正好撞上了心情不好的琰宝宝,只能给晨宝宝点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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